球员都上空踢球的话,也许会勉为其难看上两眼。
自从4年前在德国落幕后,表面上看来若无其事的男人,心中某个角落总觉得怅有所失。那些看见喜爱球队一败涂地的会隐隐作痛:那些失了一球即刻全盘落索,一个月里输了两个月薪水的更是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于是他们屏息以待,引颈长盼,等待看自己拥护球队报仇雪恨,重振雄风;那些爱踢球的等看各国最杰出球员纵横球场的风采,专研他们每位别树一帜的球技;那些曾经败了半辆国产车更是上黄泉下碧落求神拜佛,上网搜资料,在咖啡馆里咨询那群无所事事,不知道南非的地理位置在哪里但偏偏对他们球队很有见解的飞入寻常百姓家半专业评球专家─这回一定要连本也赢回来,一洗前耻。
千多个日子过去了,尽管在这些难熬的岁月里,欧洲亚洲都有大大小小的赛事,但除却世杯不是球,和本尊比起来还是稍逊。等到花儿也谢了后,终于迎来了这个盛事,许多男人在笔记本里把611这个日期标示为全年最重大日子,傍边还加上特别备注─“除非无良老板要求加班,要不所有约会一律取消,和艾琳的结婚日子一定不能在这个月份。”那可是全世界男人共同的,神圣且不可侵犯的约会。
对女人来说,这每4年一回的劫数,逃不过躲不了,唯有以一颗平常心对待。她们当然知道在这个月里,男人眼里只有那粒圆周大约70厘米的,由许多六边形拼接而成的球,其他的球形物,不论大小圆方,一律没有兴(性)趣。玲珑浮凸的世界小姐的吸引力不会比街角那名油桶身材的卖云吞面大嫂来得多。那个月里,女人都是深宫怨妇,家里都有本难念的经,那本经书的作者就是世界杯足总。
女人还记得4年前的惨况:周末的公园散步、午间电影通通不复见,两人不再外出浪漫用餐、血拼购物,因为男人要补足睡眠以便半夜看球;漫漫长夜,穿着喜爱的性感蕾丝睡衣孤独地躺在双人床上的凄凉光景,感觉自己像一条冷冻在冰箱里的吞那鱼。
三更时分,男人的怪叫打断了女人的美容睡眠,阻碍了她脸上新陈代谢,她睡眼惺忪地走出客厅,丰满的身体在单薄的睡衣里颤抖着。他曾经说:“你这个样子最性感。”若是寻常日子,男人见了会不顾一切飞扑上去,但在这个全世界女人诅咒的月份,男人会视若无睹,把女人看成空气中的微生物,他会说:“宝贝快会去睡吧,我等一…GOAL!#&@*踢什么烂球!”那视线没有一刻离开那电视机。自讨没趣的女人唯有继续回到房里独守空闺。
女人见到男人把近在眼前火辣热情自己弃如敝屣,却为了远在天边的一群陌生男子和一粒圆球欢呼喝彩,心中难免戚戚然。不过一个星期后,就习以为常,于是开始电约所有身受其害的姐妹。以其姐姐妹妹站起来,一起用念力来使整个非洲陆沉,倒不如用精力来喝茶、购物、晚餐、看电影,把陪男人的时间都用来陪好友。适者生存的女人清楚知道,一个月后,男人会再度回到她们身边,不如趁着现在好好享受一下,把从前单身女人自由自在的乐趣再度找回来。
《原文载于星洲日报副刊男女版。身边有一票不看球的直佬朋友,不看球有什么大不了,时间不多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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