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傍晚的东京银座无比热闹,尽管天空飘着霏霏细雨,但阻止不了各国旅客的游兴。我在时尚的松坂屋百货商场外徘徊,看着打扮时髦的日本人、香港人、台湾人及说话很大声的大陆人等一个个的走过,等着姗姗来迟的日本友人矢岛。说好5点半在这里会面,现在已经5点45分,她还是不见踪影。这回来东京,和一群曾经在大马共事过的日本朋友邀约,几乎都迟到。曾经在大马住过好一段日子的她们,大慨也跟着大马时间走了。
接近6点时,矢岛连走带跑的出现了,拿住雨伞的她先来个很日本人的道歉,解释说自己刚从工作赶过来云云,我看着她一脸狼狈,不禁失笑。她说聚餐就要开始了,于是带我和一名旅伴快速前往今晚约会的地点-位于银座,卖马来西亚料理的Rasa Malaysia。
我不是那种去到国外还要坚持吃本地料理的恋家型旅人,不过今晚的聚餐有点特别,是一群曾经在大马住过、工作过、旅游过而深深爱上我国的日本人举办的。这个活动─马来西亚饭会的发起人古川音小姐曾经在大马某日本杂志社工作了几年,非常热爱大马。她创办了马来西亚饭会官网,里头有一些关于旅游大马的资料。不过似乎都是美食的资讯最多,咱们的美食成功征服五湖四海人士的味蕾,真是大马之光。
这回已经是他们的第四次聚会了。现场除了我和旅伴两名大马人外,还有一位日语说得很溜的马来女同胞,她和丈夫在日本已经住了11年。矢岛说刚开始只是朋友和朋友间的邀请,固定的在东京营业的几间马来西亚料理店里举行晚餐聚会,渐渐的就越办越大了。
从电梯里出来时,发觉小小的Rasa Malaysia早已经挤满了人,穿着传统可巴雅服装的女侍者走进走出忙个不休。音见了我立刻给与一个热情的拥抱“感谢你来参与!”然后立刻向现场来宾介绍说这是来自大马的陈先生。有朋自远方来,现场立刻有回响,大家都“陈先生”、“陈先生”的亲切呼唤,让我在日本的微凉秋季里感到一阵暖意。
当晚大约有40个人,每位参与者都派于一个吊牌,上面写着你的名字,还有一栏“马来西亚最好的地方”等着你去填。我写下了“东海岸”三个字。有人写着谷中城、有人写热浪岛、有人写大树头苏记,每个字眼都是大家对马来西亚这个南国的浓浓爱意。
那刚好是屠妖节周末,数名工作人员都穿上了印度人的传统服饰。晚餐开动前,音先来了一小段讲词,我用蹩脚日语听出来她是在欢迎大家,并且还介绍了当晚的菜单─沙爹、罗惹、炒饭、拉茶等。在东京将近两周的我,这些可是久违了,光听名字就垂涎三尺的大马街头美食。她也顺道颁发了一些来自我国的小纪念品给当晚有穿大马传统服饰的出席者。有男士穿上部长们最爱的峇迪衬衫,有女士套上幽雅的可巴雅,让我见了倍感亲切。
过不久沙爹就上座了,形色俱备,味道不错,为这晚的大马美食会起了个好开头。于是大家开始吃吃喝喝谈谈说说,整个聚会开始热络起来。
然后就是个人介绍时间,每位来宾都得站起来自我介绍,而且要说出一些对于马来西亚的观感。有的留恋大马那选择繁多的美食(板面似乎得票最高,每位日本人都爱),有的喜爱大马精彩的夜生活,有的怀念大马那悠闲写意的生活节奏。有几名还打算加入大马第二家园计划,在我国安享晚年。
我听着总是感概万千的,自己住的地方有万般好,自己却不曾发现,只有一车子的埋怨。当大马人都纷纷往外跑,移民他乡不再回头时,在远方却有一批人对我国有这么好的评价。自己的土地像草一样践踏,外边的人反而当宝一样珍而惜之。
音说下一个计划就是组团来大马学本地料理,她还打算发行杂志,继续把马来西亚这个迷人的国家宣扬出去。他们下一次聚会是在农历新年,而且准备来个捞生,我对音说需要些什么来自大马的产品尽管开口,我会邮寄过来。冷酷严肃,做事一板一眼的日本人难得用热情来拥抱一个远方的小国,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用马来西亚的天气来爱他们呢?
《原文载于星洲日报星云版》